天界，西河神君府。

司馬雲蝶趾高氣揚外加耀武揚威地看著西河神君，西河神君則目不轉睛地盯著司馬雲蝶手中的養魂燈。

“此寶已失落三千年。你卻如何將它找回？”西河神君聲音微顫。不可置信地問。

“哼哼。我自有辦法——”司馬雲蝶貌似不屑、實則心虛地道：“你只說，你是不是該向我道個歉？”

西河神君一揚手，將養魂燈拿在手中。仔仔細細看了良久，擡頭道：“好吧……這養魂燈本君收下了。算本君曾經對你不起。”

“你這個歉道得一點兒誠意都沒有。”司馬雲蝶不滿地道：“什麽叫算對我不起？你本來就對我不起！”

西河神君挑了挑眉梢。頗不講理地道：“在昆侖有龍連仙君保護你，在天上又有北冥戰神保護你。本君何曾真正傷害到你——”

“可是你在白巖洞中占我便宜——”司馬雲蝶氣惱之下沖口而出，然而說出口的剎那，她先自紅了臉色。

“哦……”西河神君面上微現一絲尷尬。卻瞅了龍淵一眼。無賴地對司馬雲蝶道：“要是神尊不介意，大不了本君的便宜再讓你占回去？”

“你……”司馬雲蝶想不到天上竟然有這麽無恥的神仙，一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。

“雲蝶。咱們走吧——”龍淵面色如鐵，拉起司馬雲蝶就走。

“哎——本君是講道理的。”西河神君在後面喊道：“既然你不願占本君的便宜。本君答應你一個條件可好？”

司馬雲蝶拉著龍淵頓住了步子，回頭道：“真的？什麽條件都可以？”

“當然。一言九鼎——”西河神君正了臉色道。

司馬雲蝶第一次覺得，西河神君其實也不是卑劣到無可救藥。

“我要你答應。勸你父君換一位渺香神女，你能做到嗎？”司馬雲蝶轉了轉眼珠道。

“這個嘛……”西河神君面帶難色。猶豫地道：“難度有點兒大——不過本君既然答應了你，就一定會做到。只是本君諾不輕許。你可想好了，要拿這一次難得的機會去換取別人的幸福嗎？”

司馬雲蝶輕輕笑了一下，瞥了眼身邊的龍淵，眨了眨眼道：“有時候別人幸福了，自己的幸福才安穩……”

“哦……”西河神君似有不解。

龍淵一扯司馬雲蝶的手，瞬間將她帶離了西河神君府。

“哎……神尊，何必走得這麽快……”聽著耳邊呼呼而過的風聲，司馬雲蝶拿袖子擋住了眼睛道。

“你心裏從未放下過……你也從未相信過我！”龍淵聲音裏含著一絲薄怒，將司馬雲蝶的手捏得生疼。

“放不放下，信不信，有什麽關系……給你情，給你愛，給你心……還不夠麽？”司馬雲蝶小聲嘟噥道。

“不夠！”

“……”司馬雲蝶沒想到自己近乎無聲的話竟被龍淵聽到，一時有些無語。

風馳電掣之間，二人已到太宸宮。

“跟我來——”龍淵拉著司馬雲蝶的手向後園走去。

此時，人間正是萬木雕零的時節，太宸宮的後園卻依舊氤氳著淡淡的花香。

兩人走進湖畔花叢之間，司馬雲蝶窺伺著龍淵的臉色，小心翼翼地道：“神尊，這裏風景甚好……呵呵……”

龍淵頓住了步子，凝神註視著司馬雲蝶。

司馬雲蝶雖然心裏有點兒毛毛的，卻還是微微仰頭看著龍淵，露出一臉無邪無害的笑。

“雲蝶……”看著司馬雲蝶的笑，龍淵好容易忍住了將她攬進懷裏的沖動，然而原本有些不悅的聲音，卻已變得低緩而柔和，“我想了一下，其實我也有不對的地方……”

“嗯？”司馬雲蝶怔了一下，龍淵突然轉變的態度，令她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
“我不該去渺香界之前沒有親口告訴你一聲……”龍淵好像很不習慣向人道歉，話說得頗有幾分艱難，“我知道你在雲麓仙府等了我兩天……”

司馬雲蝶終於反應過來，龍淵這是要向她道歉的意思。她早已決定不與他計較，然聽他提起此事，還是禁不住有些委屈。當下斂了笑容，酸不溜丟地道：“她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妹，你關心她比我多些，原也無可厚非。”

“不是你想的那樣……雲蝶，只是她其時被紫姬捉住……紫姬會怎樣對她，你又不是想象不到。而她之所以會引來紫姬的報覆，還不是因為你……”

“因為我？”司馬雲蝶瞪大了眼睛，感覺好端端被人砸上了一口黑鍋，她哪裏肯幹，冤屈地叫道：“這話從何說起？紫姬公主報覆她，好像是因為神尊你吧？”

“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？”龍淵嘆了口氣，道：“紫血河上，紫姬掐住你的脖子。若我直接去救你，定然無論如何也來不及。無奈之下，我只得裝作一心要救的是緋夏……以我對紫姬的了解，若她覺得我不在意你，應該不會與你為難。”

“你……你說什麽？”仿佛平地裏一聲雷，炸得司馬雲蝶踉蹌了一步。看著龍淵的眼睛，她的淚水不禁濕了眼眶，“為什麽……為什麽你一直沒有告訴我？”

“我怎會想到，你連這麽簡單的道理也想不明白……”

“……”司馬雲蝶抽了抽嘴角，難道自己真的智商堪憂？

“你就是因為這件事一直與我賭氣嗎？”龍淵看著司馬雲蝶迅速變幻的臉色，很是不可思議地問道。

“……”

“唉，其實我早該想到的。以你的心思，哪裏想得到這些……”龍淵搖了搖頭，看著司馬雲蝶，一臉的智商優越感。

司馬雲蝶的自尊被狠狠傷害了一下，為了找回幾分薄面，遮掩地幹笑了聲道：“呵呵，我與你賭氣，倒也不是單為這一件事。那渺香神女口口聲聲說，你真正想娶的人是她。你能不能告訴我，她為何有如此的自信？你又如何給了她這樣的錯覺？”

龍淵道：“五千年前的前塵舊事，難為你還要問出個所以然來。還敢說自己不是小心眼——”

“罷了罷了，誰要聽你們那些事！”司馬雲蝶被龍淵一諷刺，為了表現自己的豁達大度，捂起了耳朵道：“便是你要講，我也不要聽。縱使你真的喜歡過她又如何？畢竟那時候我還沒有出世——”

“真的不要聽了？”龍淵眉梢輕擡，好笑地拉下司馬雲蝶捂著耳朵的雙手。

“不聽，堅決不聽！我只想知道，神尊你是何時對本仙動了凡心的？”司馬雲蝶迎視著龍淵的目光，裝作開玩笑地把心底想了無數次的問題問了出來。

“何時？……”龍淵微微揚起嘴角，一邊將司馬雲蝶拉進懷中，一邊道：“你過來，我告訴你——”

司馬雲蝶很配合地湊近了龍淵，滿臉期待地等待著龍淵的答案。然而，她等來的，只是覆在唇上的一片溫熱。

“神尊你……騙……騙人……”司馬雲蝶嘴裏像含著一塊糖，模糊不清地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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